[段]画家与蛇[三]
*完结。
这条蛇真的好大呀。
第三天画家来到这里的时候，大蛇已经被挪到后方的位置了。画家需要努力透过橱窗前的动物们才能看到后面盘成一团的大家伙。
下雨了。
雨水比雪花更让人厌烦，潮湿的空气和潮湿的裤腿，屋檐也遮挡不住的水珠沾湿了橱窗玻璃。里头的动物看起来比画家更无精打采，不过那条大蛇却显得很有精神的样子，在他的水缸中缓慢爬动。画家看不到它的头部，但他的直觉告诉他，那条大蛇看到了他。
画家把伞柄搁在肩头，他终于看到了。
那条叫决海的大蛇在有些昏暗的水缸中化成了人形。他熟悉的身段在他的眼中晃动，晃动，还有他明亮的灰色眼睛。画家再度出神，他的眼中是黑色的，灰色的，幽暗的水缸中游动的妖精。
大蛇注视着他，口中分叉的蛇信子快速伸缩，画师知道他能知道他的存在。
真是个奇怪的家伙呢。
您，有什么事吗？
大蛇有意将口型做得夸张了一些，好让他辨别清楚。画家伸出手指，在潮湿的橱窗玻璃上描绘出他的轮廓。因为用力的缘故，发出了吱呀的声响。橱窗前的动物们受惊一样地注意起来这个奇怪的画家，纷纷转头去看身后水缸中平日里不起眼的大蛇。
大蛇没有辜负他们，它还是像往常一样不起眼。盘踞着他水缸中的一角，有氧气泡掠过他的鳞片。大蛇像一座着色精美的雕像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