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丐明]初生[二十六]
楚应安是个随和的人，开朗，并且擅长制造话题。但他这天夜里已经是第无数次陷入尴尬了，这种焦灼的感觉让他一个字也说不出口。妮露拜尔并没有放太多的注意力在他身上，也没有询问他们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。对面的男人悄悄戴上了他的犬头面具，好似是在回避着什么东西。
楚应安花了些时间接受这个现实。他觉得对面坐着的不像是旁人描述中的神秘鬼犬，也不是自己遇上的凶猛鬼犬，他突然地显得无比疲惫，也许是因为他的沉默。
再一次地，是鬼犬打破了这个僵持不下的局面。
“我....我鬼犬这辈子没收过你们这种徒弟。”细小轻微的停顿，出口的话经过斟酌。他明显没有先前的气焰了。
“师父！”
“你们就该给那两个人弄死在洛阳，”鬼犬咬牙切齿，并没有因为妮露而停顿，”你们怎么还不去死？”
“鬼犬，就算妮露是你的徒弟，她...她也是你的徒弟！”楚应安听得懵了，但他还是飞快地起身将小姑娘护在身后面。他觉得鬼犬恶毒的诅咒无比刺耳，他忍不住了。
“我没有这样的徒弟，楚应安。别忘了报酬，不然就拿命来抵。”鬼犬这样说。妮露拜尔轻声啜泣的声音从后面传来，接着她就发狂一样挣脱了楚应安的手，向着她叫做师父的人扑过去。鬼犬凭空消失了，就想楚应安印象中所有明教劫匪都会做的那样，空气里一丝他的气息也都不见了。
妮露拜尔哭着，脑袋磕上了石凳。楚应安没来得及揪住小姑娘，这么一磕可不得了，她捂着流血的额角哭得更凶了。
楚应安这辈子头一回感到如此手足无措，且是基于无助的手足无措。小姑娘的血滴在地，他挑过了另一个担子，林箴和秦湄也不晓得在扬州如何了，送信的栖夜还未回来。